日记而已

纪念我的老外公-钟焯明老先生

听到噩耗,是在今早起床的时候,中国时间2011年1月2日下午4点,在他离去约6个小时后。早在几天前,在与家人通电话的时候已经得知,老人家已送入医院急救,但这次最终还是没能捱过去,老先生的呼吸定格在98岁,一个堪称高寿的年龄。

我的外公,1912年生人,民国元年人,除了我五六岁的时候开始留下对外公的记忆,在此之前的外公,我只有听过外公给我们讲述过他从东莞老家到广州、香港闯荡跑船帮的事情已经很少了,曾经在20年前,外公搬家的时候我见过有一件大衣,据说在他老人家闯荡的时候留下至今的,已有将近60年的历史。

在我小时候寒暑假,我和妹妹被放在外公家,每年如此,这段时间快乐逍遥,外公家门口前有一颗歪脖子树,白天可以在树下玩游戏,也可以带上好多妹妹去旁边的田野乡间摘莲蓬和抓小鱼,那时外婆还在,也会跟我们弄各种好吃的东西,外公喜欢打太极,喜欢下象棋,喜欢听粤剧,我跟着他老人家学会了象棋,也似模似样的学会了几招太极拳剑的招式,粤剧一直听不明白,一直到后来去广州上了大学,学会了粤语之后才能听得懂一二。

下象棋是外公手把手教的,虽然至此我的棋艺也没什么长进,但一招一式教我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,从让3子,到让2子,再到1子,再到打平手,再到我能偶尔赢上1/2盘,再到我每次都能赢,历时10余年,从我离开湖南求学后甚少和他对弈,以后每次回外公家,找他他下棋之前,我摆出下棋的姿势给他看,他都很高兴的 笑眯眯去把棋子找出,和我杀上几盘,他允许我悔棋,但他自己从不悔棋,有时候他设计了一个陷阱,如果我中计他也会像小孩子一样默默的得意的笑着望我。我也会跟他去老年活动中心,看他和其他老人家下棋,不过似乎外战不是他特长,也有被其他老头儿杀得片甲不留,他急得直挠头的时候,不过出了那里,他就恢复原样了。

外公在他住的那块儿,挺德高望重,不是说他的年纪,据说在他担任厂子里的某个一官半职的时候,堪称清官,留下很好的名声,可惜老人家只能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,只能享受退休待遇,而没能摊上离休。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有着一个算是安乐的晚年,以前外公钓鱼、下棋、练太极,后来家里人多了,生活也好了,也喜欢打麻将。有时候打上半天一天的,只要有人陪着玩,对手是谁不重要。输赢也不重要。

老年以后,外公的听力下降,越往后,越是难以听清我们的说话,需要在他耳边重复很多大声说,不过我觉得他老人家有时候是选择性失聪,不好听的不听,愿意听的一下就能听明白。这也许是他能长寿的秘诀之一,我没讲过他老人家红过脸,也对子女的争吵不介入,但他脾气挺拧,有时候也让我的舅舅阿姨们挺难办的。

外婆走后,有段时间老人家在各个子女家住,不过最后还是坚持自己回自己的家住,一直到他离世,我想他没有给子女再增添一点麻烦。说明他是一位很懂得养生和体贴理解别人的老先生。

翻开相片,2个月前给他做98岁生日的相片尚在,却已阴阳两隔。现如今我在遥远的荷兰,更是无法前往参加送别他老人家,心中尤为悲痛,人已已,心悲戚,泪水在我眼眶流了再流。以后我只能在梦里和他再次对弈和再次见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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